小赵医生和凌院长各养各的病，周日一整天几乎都在床上度过。凌院长出差几天，工作攒了一大堆，本来要到医院去看一眼，无奈赵启平打滚耍赖拖着他不让走，他只得把电脑搬上床敲敲打打。
快到年尾，医院诸事繁忙，各科室的教学工作也到了要写年末总结的时候，报上来的草稿一半都不是人话。凌远很是愤愤，一边圈错别字一边跟小赵医生吐槽，现在的大学生光考英语不考语文，我朝教育吃枣药丸。
赵启平被勒令裹在被子里发汗，此时只露个脑袋，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道：“现在已经在拖缓外语教学了……然而有个卵用，症结是积弊了上百年的……”
凌远瞥了他一眼，拿起额温计在他脑门上biu了一下：“还难受吗？”
赵启平小幅度点头：“躺得头晕。”
凌院长轻轻抚他脑顶：“不许再动脑子了，休息一下引擎。”
“不动难受。”赵启平睁开眼睛，要死不活地看天花板，“你说，调查组什么的……要是正的不行，咱就只能来邪的了。”
凌院长很是无奈地揉他脑袋：“别想这个了，当了这么多年院长，这些事情我还应付得来……”
赵启平眨眨眼，沉默片刻道：“那我想想智能系统好了。”说完使劲眨了下眼，“其实我有好多地方想问你。”
凌院长继续看报告，柔声道：“你最新写的报告我已经看完了，细节很完美，业务很专业，但是各部分之间稍微欠缺点条理。”他看完一份文件，飞快地做了批注，关掉打开赵启平的报告大纲：“你看，这整个叙述的流程，是以一个主任，一个医生的角度考量的。可这套系统，医生只是其中一个环节操作者，护士，护工，医政，内勤，各个医院其他部门的协作并没有在其中显现出来。”
赵启平眉头微蹙：“别的部门我也要管？”
凌远轻瞪了他一眼：“这是什么话？你做骨科手术就只负责拼骨头，神经肌肉脏器皮肤你就不管啦？”
小赵医生故意哀嚎一声，闷闷捶了下床：“老子不干了！”
凌远乐了，安抚他道：“我的意思是你的思路可以换个方向，比如，如果你是患者，你能想象到的最便捷的智能系统，是什么样的。”
赵启平微微一怔，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对哦。”
“要是我断了腿，到医院……诶诶不对，摔断了腿还怎么到医院，要叫救护车，那这个系统是该从病人进了医院大门开始算还是从病人打急救电话开始……唔或者跟那个老头似的，自己非要省那俩烧饼钱，非要自己打车去，那该咋办……”
“慢慢想吧。”凌院长专心地给论文编辑脚注，喃喃道：“等到把整个流程想清楚……你就能当院长了。”
调查组与凌远的预想一致，周一一早下函通知，下午人就到了。凌院长派了万能的金贤内助先跟他们打着太极，自己亲自安排人继续排查医院各部门资料上的疏漏。
文书上的东西是死的，要查总能查出点东西。昨夜凌远安顿好小赵医生后，暗地通知了几个信得过的中层干部，挑了几个嘴严的文员到医院，连夜加班疏散资料。尤其是关于林念初、郁宁馨、苏纯，还有韦天舒李睿等等跟凌远私交甚好的医生，凌远亲自把他们的资料全都筛查了一遍，看得眼睛疼，但凡有一点遐想空间的记录全都暂时抽出来堆到文件箱里。凌欢也来了，给他们买夜宵，同时站在凌远身边嘀咕道：“这能行吗？会不会犯法？”
“这些资料要解释都能解释得清，抽出来的目的就是，不给他们进一步盘问我，或其他大夫的机会。”凌远道，“不算犯法，银行什么的都这么干。”
凌欢还是有点担心：“但是赵医生的破格提拔……怎么也会被他们咬住不放的。”
“我会用事实，让他们无话可说。”凌远精神抖擞，毫无倦意，“这些拿出来的资料需要连夜疏散，一会儿你跟我跑一趟。”
“疏散？”凌欢瞪大眼睛，“疏……疏散去哪儿？会不会被他们查出来？”
“疏散到……市公安局局长家。”
调查组主要人员只有三个人，分别来自卫生局组织部和反腐工作小组。凌院长一直在“忙”，直到下午四点才有空见他们，卫生局派来的那个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当头质问他为何拖延。
凌院长应付自如。医院里，有的是比调查组的盘问更要紧的事，他编排起来连眼睛都不用眨。另两个人倒是很有城府的样子，出示公函解释一番后，要求凌远解释骨科主任赵启平“处理不当”致病人瘫痪一事，并说明举报信中所涉及的，他与赵启平的“不正当关系。”
业务部分凌远解释起来绰绰有余，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没赵启平的半毛钱责任，他知道调查组心里也清楚。只不过因为告状的人位高权重，所以他们必须来没事找事。
“那么……”反腐小组的人看起来斯文点，问：“凌院长如何解释你与赵启平主任的不正当关系？这涉及你和赵启平的生活作风问题。”
凌远很淡定：“我和他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组织部的人说：“听说你们现在在同居。”
“哦？”凌远挑了下眉毛，“我们国家的法律里，有说过同性同居是非法的吗？还是哪部行政管理条例里，说过同性合住在一起属于不正当关系呢？”
问话的人被噎了一下，三人面面相觑，沉默一阵，最终还是反腐小组的人问：“现在是我们在问你与赵启平之间……是否存在超越上下级的亲密关系？”
凌远微笑：“这就难以界定了吧。我跟我的多名下级都保持着非常亲密的关系和联系。第一医院是复旦医学院的教学医院之一，大家同出一校，我与韦主任，秦主任是同级毕业生，关系一直要好。医院中，比我年长的，我都叫过老师，比我年轻的，大部分也叫过我老师，所以恕我难以——区分您对于‘超越上下级的亲密关系’的界定，毕竟我们医院上下一家亲。”
“那么赵启平作为与你，无论日夜，共处一室的同事，我们是不是有理由认为，你跟他的关系，比你一般的同事要特殊得多？特殊到让我们有足够理由怀疑，你破格提拔他当主任，更多的是出于你们之间关系的考虑，而不是他的真实能力。”
“赵主任的真实能力，自有他的简历，和回国半年这累累的成果证明。我破格提拔他，在学历和能力上都没有问题，唯一‘破格’的地方就是年资——而我们国家今年六月刚刚发布了文件，对于海外归来的优秀人才，可以适当放宽年资方面的要求。至于，您所说的，特殊关系……”凌远顿了一下，故意重重叹了口气：“啊……这位领导您要是这样说的话，我当年刚到上海，刚来医院实习时一直和韦三牛住在一起，同居了六七年呢。时间上来说，我应该更跟他有……特殊的亲密关系。”
三个人一人看天一人看地一人看桌子，一时竟都不说话了。凌院长依然乖巧地坐着，手臂架在桌子上，道：“我看今天时间也不早了，等会儿就要交班查房……不如三位明天再来？我们一定继续配合。”
组织部用钢笔敲敲桌面：“请把你们医院的人事和病例档案全都调出来，配合我们调查。”
“啊……”凌院长很是为难地皱了皱眉毛，伸手做了个手势：“等一下，我……我得问一下……这方面我不是很清楚。”
电话免提接通，凌远清清嗓子，音量提高了三倍：“柯主任！”
对面顿了三秒才出来个颤颤巍巍的老年女声：“谁……呀……”
“凌远！”凌院长喊得辛苦，嗓子已经快发哑：“上面来人啦！要调咱医院档案！”
对面又顿了三秒：“啊？什么？”
组织部的人已经皱了眉头，鼻孔里愤愤地哼了一声。
凌院长心里憋笑，继续跟老主任喊。那边听又听不清楚，说又说不明白，磨叽了半天，凌院长终于长叹一口气，喝了口水，对调查组抱歉地笑笑：“这个，你们也听见了，柯主任说了，医院人事档案可以提供，但是病案呢……属于病人隐私，没有当事人的委托任何人无权查看……你看，你们这又是卫生部又是组织部的……这个档案的查看权，你们去跟上面申请一下嘛，毕竟你们机关单位的办事效率——都蛮快的！”
三个人面面相觑x2——我们也听见了？就那老婆子嘟嘟囔囔的我们听见什么了！
于是领导很生气：“你找的这是什么人？话都听不清楚还能留在工作岗位上？你们医院的管理果然有问题！”
凌远赔笑：“柯主任嘛……德高望重，年轻时也为医院贡献了很多……又是咱们市副市长的丈母娘……”
组织部的钢笔咣当一下掉在桌面上，领导咳了一声拍案大喊：“那就先把人事档案给我们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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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主任实力护肤（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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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凌院长blingbling地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赵医生回血憋大招ing
以官僚治官僚什么的最爽了，干爹干妈也不是白叫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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