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白月光🌙余量

【凌赵/谭李】两个医生的同居史【84】

小陈大夫生无可恋地戳在院长办公桌前,被无数前来汇报工作的群众围观着,仍我自岿然不动。凌远忍了半个小时,终于无法继续无视这棵一米八的胖盆栽:“你到底想干嘛!”

陈大夫眼含热泪,意志坚定:“我必须看您把这碗粥咽下去!”

凌远当然知道他是谁派来的,不由得长叹了口气,撂下钢笔道:“我一会儿喝……你就告诉让你来的人,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小陈大夫吸吸鼻子,咬紧牙关:“没人让我来,我是在……追……您……”

凌远艰难地闭上眼咽了口唾沫:“你……”他卡了一阵,终于妥协般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小陈大夫看上去松了口气表情却更悲伤了:“院长您是不是觉得我太丑不想被我追才向丑恶势力低头的?”

凌远不理他,径自端过一次性塑料碗,从抽屉里拿出支不锈钢勺子,用消毒湿巾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往嘴里塞了几勺粥。小陈大夫目不转睛地看着,凌远头也不抬对他道:“我已经吃了,你可以回去了。”

“您……您得吃半碗以上我才回去。”小陈大夫牢牢地戳在原地,绷着嘴角道:“院座……我这都是为了您龙体安康啊!”

凌远被这个活宝呛得又气又笑,翻了下眼皮道:“你呀……你应该就近去家门口考德云社,来我们医院真是屈才了你!”

小陈大夫抓抓头发,神情认真态度端正:“院座,那个,您要是想听……我也会打快板!对了我还会说山东快书,当里个当,当哩个当,闲言碎语不要讲……”

“行了行了行了……”凌远不由得笑出声来,咽下一大口粥。小陈大夫看凌美人终于展颜一笑,不由松了一口气:“唉呀妈呀凌院长您可算不绷着个脸了!得嘞,您慢吃,我得赶紧回去坐班了……”

“等等。”凌远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温声道:“你坐。”

小陈大夫莫名打了个寒颤,果断拒绝:“院座我站着挺舒服的!”

凌远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叹了口气道:“你……你们主任最近怎么样。”

小陈大夫撇撇嘴,心里有点不屑地嘟囔道:“院座,您要是真担心我们主任您自己去看看呗……哦,您把人家甩了,还……还还总做出副余情未断的样子,我觉着……”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凌远冷冷抬眼,小陈大夫瞬间感觉院座面前的粥碗都被冻住了似的,连忙噤了声。凌远低低咳嗽了几声,略略调整了呼吸,喑哑着嗓子道:“你先回去吧,谢谢你的粥。”

 

 

 

关于是否要对冯缈进行二次手术,李睿和凌远一直争执不下。冯缈术后并发症严重,每天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小赵医生去看过平安两次,今天正撞到林念初和曲筱绡在。

平安手术前还活泼些,爱说爱笑,手术后还在饮食限制中,又看着妈妈病情持续恶化,小小的人儿变得越发沉默。小孩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的样子实在太刺人心,曲筱绡和赵启平平常都看不得这个,林念初倒是经验丰富地耐心哄着他——然而常年病痛早就让平安早熟得呈现出同龄人没有的冷静理智,童话是哄不住他的。

平安躺在病床上侧头看着昏睡的冯缈不说话。赵启平待得喘不过气,放下个苹果准备撤退,却突然被一根短短的小指勾住。

“赵叔叔。”

赵启平连忙转回身来:“诶,怎么了?”

平安沉默地眨了眨眼睛:“你能不能跟院长叔叔说,我……能不能把肝还给妈妈?”

赵启平把眼睛偏向一边,握了握他的手道:“平安,你听叔叔说,院长给你们做的这种移植呢……只有一小部分给了你,剩下的一大部分,跟整个肝脏的功能是完全一样的,所以……”赵启平不会哄孩子,只能干巴巴地总结道:“我们会尽力的。”

小孩儿有点失望地垂下了手:“……谢谢叔叔。”

赵启平咳嗽一声,挠了挠后脑勺,拉了个凳子重新坐下:“平安……你别想这么多,院长能治好你,他也……他也一定能完成你妈妈的心愿。”

平安努力忍着,小脸却还是抑制不住地皱起来。他狠狠抽了下鼻子,眼泪和鼻涕一块流出来。

“我妈妈是不是会死?”

赵启平抬眼,林念初抽了张湿巾帮他擦眼泪。小赵医生轻轻摩挲着平安被扎得发青的手背:“我们都会死。”

曲筱绡默默捂了下脸,用口型冲他吼:会不会说话!

赵启平瞪眼反击:要不你来!

平安对他们的眼神交锋毫无察觉,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一颤一颤地抽噎:“要是……没有……我,妈妈……就能……早点治病……”

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赵启平悄悄揉了揉太阳穴:“平安,你不能这么想……”他顿了一下,四下寻摸了一阵,随手拆开曲筱绡给他买的火车模型,把小车头拿出来托在手心里道:“你看,生命呢……就像这列火车,所有的人都将下车,只不过是先后问题。但是我们坐这辆列车的目的是什么呢?很明显我们的目的不是死亡,我们要看沿途的风景……如果没有风景,一个人在车上待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小男孩认真地听着,大声吸了下鼻子。

小赵医生把小车头放在平安手里:“你就是你妈妈的风景,孩子。她爱你,你活着,她就不会死去。”

平安眨了眨眼,水汽又氤氲了眼眶,呜咽道:“所以她还是会死……”

“不是的不是的,赵医生的意思是你要坚强,你是妈妈坚持活下去的动力……”林念初赶紧接着哄,赵启平被曲筱绡不由分说地拎出病房:“你不会哄小孩子别跟着添乱!”

赵启平瞪圆眼睛:“我刚不是哄得挺好的吗我说的话多有道理!”

“小孩子不需要道理!”曲筱绡理直气壮地说:“现实对他来讲那么残酷……至少在他妈妈活着的时候骗骗他……能哄一天是一天嘛。”

赵启平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拖长声音:“他迟早知道——”

“那又怎么了过一天是一天嘛开开心心也是过心惊胆战也是过他还那么小你就让他松松心怎么啦!”曲筱绡嘴炮一开,赵启平立即哑火准备寻找掩体躲避:“好好好你说的都对!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回去看手术去了,你们继续过家家!”

“哎你等等!”曲筱绡跺着高跟鞋追上他拽住:“我听说,你跟你们家院长,分~手~啦?”

赵启平皱着眉回头,低头看她:“怎么?你打算接盘?”

曲筱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呸!我才不接你这个烂尾盘!我呢……就是在想……”她双手背在腰后摇晃了几步,眯起眼睛抬头看着赵启平道:“你们会和好的,对吧?”

赵启平也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打算接盘,你问这个干嘛呀?哎哟,你曲大小姐,不会也怕后院失火吧?”

曲筱绡眼睛瞪得差点把假睫毛挒下来:“赵、启、平!”

“哎哎哎哎……”赵启平慌忙拿病历夹挡住自己:“别打脸别打脸!你放心,放心,好吧!有我在,你家后院这火绝对烧不起来!”

 

 

谭宗明跟梁少将的茶会约在周六下午,梁家的院子里。梁老爷子看看谭宗明又看看一脸病气的凌黛玉,默默地端着茶杯扭过脸去,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李熏然专心致志地剥着他的手工牛轧糖,塞进嘴里咔吧咔吧地嚼着,还顺手往谭宗明嘴里塞了一颗。安迪坐在谭宗明和凌远中间,有些局促不安地捏着一瓶蒸馏水。谭宗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梁将军,今天我们登门拜访,一是为了感谢您对熏然的帮助,二是……嗯,安迪的资料我之前给您传过一份,我再简单地说一说……”

“资料我都看过了。”梁少将眯缝着眼,招了招手:“小姑娘,你过来坐。”

安迪下意识地僵硬了片刻,双手捏着玻璃瓶子,低头吞咽了一下。梁少将看她的样子,也不强逼她,只是看着她缓缓道:“我小时候呢……是在武汉,跟着妈妈长大的。后来到上海住了一段时间,又回了武汉老家。但是奇怪的是,一夜之间……我原来的朋友们都再也不理我了,因为他们说,我爸爸是个坏人。”

安迪的眉头微微蹙起来,李熏然看了谭宗明一眼,用口型问:真的?

“是真的。”梁少将笑着瞥了一眼小李警官,又转回头来继续道:“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沮丧,甚至有一些时候……我是恨我爸爸的。他名声很不好,连累我和我妈在老家也抬不起头来……他甚至为了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把我和妈妈送回了武汉老家……但是,说是恨……也就是一瞬间而已,因为我们三口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真的是很疼很疼我的……”

凌远微低了头,一股气顺着食管往上涌,他发烧烧得头晕,下意识半阖了眼睛。

“直到……我九岁的时候,我的养父把我接回上海。我记得他坐在那个长长的大楼梯上,摸着我的头问,问我为什么不开心。我说,因为他们说我爸爸是坏人。然后他就笑了,他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说,我的妈妈也是个坏人。”

几人一时沉默。小李警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闪着大眼睛小声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当天晚上他做了红烧肉给我吃,他说二十多年前他来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吃的第一顿饭就是……红烧肉。”梁少将扬着下巴,眯着眼,唇角挂着悠悠的微笑:“当天晚上他又告诉我,好坏在不同人眼里是不一样的。就好像我的爸爸,虽然他做过许多错事,但他也用他的生命保护了一些人。如果出生就能决定一切,那我们干嘛不用种姓制度?很多人执着于自己的身世,并不是因为身世真的决定了什么,只是因为这种东西不是自己的责任,又永远无法改变,所以是一个极佳的借口。因此,所有的毛病,所有的罪责,所有的劣根性,都能往上堆……我说得对吗,凌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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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最近忙到飞起,都木有时间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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