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远和赵启平一起出席接风宴，谈了谈合作的具体细节，一顿饭吃到将近十点。两人酒量都极好，几两白酒下去还能若无其事地走直线。饭店离家不远，两人决定走回去，初冬的上海阴冷阴冷的，凌远把围巾缠在小赵医生脖子上——这脖子长的，得比别人多绕一圈。
小赵医生打了个呵欠，喷出口温热酒气：“老凌~~~”
凌远今天被曲筱绡魔音穿耳过，下意识地起了层鸡皮疙瘩：“好好说话。”
小赵医生毫不客气地把手伸进他的风衣口袋里，感慨道：“天天这么应酬……你真是不容易。”
凌远轻叹口气：“他们这样的专业人员已经不错了，跟官员，商人喝酒的时候，你才能分分钟感觉到我朝要完。”
赵启平东倒西歪地偎在他身上：“别干了老凌，回家伺候我吧，我养着你……保证把你养得跟玡玡一样胖……”
凌远虽然常年被人吐槽走路像企鹅，但至少腰挺背直，任小医生怎么在他身上黏糊都不弯折一下，活生生一根台柱子。柱子院长一手揽住赵启平的腰扶他，侧头凑近他耳边道：“我要是下岗了你养得起我？嗯？那谁给你买那些调情蜜粉智能跳蛋什么的……”
小赵医生的耳朵刷地一下就烫了起来：“凌远这还在大街上呢你胡说什么……”
凌院长喝了酒后手上的劲出奇的大，握得小医生腰生疼。他暧昧地笑了笑，继续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咬他耳朵：“我胡说？昨天那条两千多的黑猫尾巴是谁哭着喊着要买的？”
小赵医生没想到借了酒劲儿的凌院长竟然乳齿的……放荡不羁耍流氓，红着脸就要把胳膊从凌远的口袋里抽出来。没想到刚一动，他腰上一紧，就被身边的人一手扣到自己怀里。凌院长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怎么？玩够了想跑？”
“凌远凌远……这么多人看着呢……”赵启平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庭广众下被男人紧紧抱着，凌远身上烈酒和清茶的味道熏得他腿发软。虽然已过夜间十点，上海的街道上仍有不少行人，小赵医生推不开他，只能把脸深深埋进凌院长的风衣围巾里。他听到凌远参差不齐地呼吸着，在他耳边哑着声音道：“老子真恨不得……在这儿就操哭你。”
小赵医生这才知道，凌远这个老妖精，撩起人来的道行竟然比他还要深。他的脸已几乎能熨平凌远的围巾，两条长腿软绵绵的，只想抱着身前的这个人，用自己的一切牢牢缠住他。凌远一手勒着他，几乎是将他拖进路边的暗巷，然后急不可耐地紧紧抱住他，吻在他的额头上。
赵启平全身暖洋洋又醉醺醺：“老凌……你再不放开我，我就硬了……”
凌院长低低一笑，指尖从脊背游进他的领口：“你不是要养我吗？我饿了，你得喂我。”
赵启平抑制不住地低吟了一声，隔着风衣，他能感觉到凌院长的某个器官正在苏醒。凌远的双臂牢牢地桎梏着他，他颤抖地享受着这样的桎梏，连声音都软成滩水：“凌远……哥哥……”
“其实也挺好的。”凌远用拇指摩挲他的后脑，声音低缓道：“也很好……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理会旁人……这样也很好。”
赵启平在凌远气声里沉溺着，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弦外之音，他微微抬了头，看着凌远：“怎么了？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凌远看他：“曲筱绡……你就是因为她那种放肆洒脱，才喜欢她的吧……”
……所以你今天在大街上就开始抱着我又揉又亲就是被曲筱绡刺激的？！你对放肆洒脱有什么误解！
赵启平正腹诽，就听凌远轻声道：“要不……我们还是不去香港了。或者……就给秦爷爷写封信，报个平安，好不好？”
赵医生冰雪聪明，眼珠转了转就把事情猜了个大概：“曲筱绡是不是知道……你爸妈的事了？”
凌远的眼睫垂了下来。
“哎呀你不用理她，她那个人就是以挑拨他人关系为乐，再说我又没受什么委屈……”赵启平手指戳了戳凌远肚子，仰头道：“我一向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是你太在意了。所以你要做的不是放下我，而是放下你自己，懂了没？”他顿了一下，拽着凌远的胳膊道：“而且我求求你，以后别再没事儿学曲筱绡了……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
夜里临时有个病人病情突然恶化，凌院长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往医院赶。院长家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翻了个身就算告别，抓住身旁的白鲸抱枕睡得香香的。
病情恶化的病人已经是肝癌晚期，早半年前就知道是活不成了。凌远知道已经没有复切的必要，家属们知道情况，围着病床跪了一圈，哭得凄惨，明知回天乏术，可谁也不愿意放弃，谁也做不了这拔管的决定。
门外年轻的值班大夫刚转正一年，正是年轻人最愤世嫉俗，思想激烈的时候。他靠着门，跟凌院长小声念叨：“这几个人争家产争了多少年了，现在看着孝顺……估计老爷子一咽气，他们蹦着就打起来。”
凌远淡淡瞥了一眼他：“独生子女？”
年轻的小大夫笑：“那当然。”
凌院长把手中签过字的病历递还给他：“后续的事情你盯一下，记住无论如何先安排遗体入太平间，火化什么的也让家属提前定好。有一些有家庭纠纷的遗属会故意拖延入葬时间，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不便，你一定要注意。”
小大夫点点头，跟着凌院长往护士台走：“其实这个老人之前还想签遗体捐赠的……但刚开了个头，就被家属强烈反对，最后不了了之了……哎，直到现在，咱们国家的器官捐赠还主要靠死刑犯，明明人口那么多，你说火化跟捐赠，当然是捐赠意义更大啊……”
凌远沉默一阵，扯了扯嘴角道：“别人不说，就算是我，也不能坦然接受，自己爱人的遗体被用于冰冷的解剖研究……”他深吸口气，拍了拍小大夫的肩道：“这大概就是，正人易，正己难吧。”
杏林分部的骨科中心和复健中心同时开放，在门口举办了个小型的西式庆典，礼炮香槟什么的，然后带市里的一票领导和出资的一票大佬上上下下地把两栋建筑参观了一下。谭宗明贵人事忙没有来，打发了一个副总裁来代为参加。骨科中心在原来的小博物馆里，优雅古典的装潢与充满现代感的灯光、隔断和电子仪器交相辉映，有种糅杂时空的魔幻感。复健中心则更为光怪陆离，不规则的建筑将空间割裂，既划分出广阔的公共区域，又可以隔断出无数个私人空间。基于内部安保系统的严密，凌远与谭宗明商议，没有把原来的书籍搬走，而是重新划分区域，让这一建筑同时具有图书馆和复健中心两个功能。地下车库直通VIP电梯，装备指纹和肖像识别；公众大门则在地上打开，既能读书，又能使用诸多免费的健身或专业复健设备，还能在窗边，看到新翼别馆在建的泳池。
市领导对这个集医疗康乐于一体的公民设施给予了高度评价，一些出资方本来对其收益是否能平衡支出持怀疑态度，但晟煊的人就戳在那儿，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当天晚上为了庆祝两个中心的落成，小赵医生挽挽袖子亲自下厨，扬言要做一顿大餐，庆祝鳄鱼钱包吐宝成功。凌远被他推出厨房，平均三分钟就溜达过来一次。小赵医生很愤怒：“你信不过我的厨艺是不是！”
凌远默默分辩：“我心疼我家厨房……”
“炸了老子再给你买一个！”小赵医生有些焦头烂额气急败坏，炉子上的水“噗”地一声沸了出来，他嗷嗷叫了两声，砰地一声关了厨房的门——差点拍扁凌远的鼻子。
凌远叹了口气，寻思着是不是该找找储物室里的灭火器搁哪儿了……
一个小时后，小赵医生灰头土脸地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两碗葱油面，一碟拌小白菜，一碟切得横七竖八的酱货拼盘，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原本有一锅红烧肉的……”
凌远的喉结十分艰难地滑动了一下：“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小赵医生拿起筷子挑面条：“一会儿……一会儿我给你煮糖水，海带绿豆糖水……”
“噗！！！！”凌远差点没把嘴里的面条喷出来：“咳咳咳咳……你，你说什么……什么水？”
赵启平无辜地眨眨眼睛：“海带绿豆啊……”
“那玩意儿能吃？！？！”
“我小时候就吃的啦怎么啦！”
“我拒绝！”
“干什么干什么看不起人是不是！”赵启平瞪圆眼睛，筷子拍在碟子上：“你你你可以看不起我的厨艺，但不能看不起海带绿豆汤！”
凌远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启平永远是对的，不管他做出什么东西来我都要接受……凌院长默默挑着面条一根一根地吸溜，赵启平犹豫了片刻，轻轻放下筷子道：“老凌，要不……还是出去吃吧。”
凌远闷头吞面：“挺好吃的，这个面。”
赵启平低头挠挠头发：“我从小到大就会做这个。”
凌远又吸溜几口，忽然笑了笑道：“我记得我十来岁的时候，我爸一直研究的项目取得了成果……当时我也跟他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然后把自己关在厨房鼓捣了一下午。”
赵启平似乎能猜到故事的结局：“然后你们家厨房牺牲得有多壮烈？”
凌远挑了下眉毛：“没有啊，厨房很安全，我翻着菜谱做了一桌的菜，都挺好吃的，除了汤有点淡，青菜……好像咸了以外，其他菜都受到全家的一致称赞。”
赵启平“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问：“这……这就完了？”
“完了。”
“所以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
凌远眨眨眼：“就是说做饭这种事情完全是看天赋，以后还是我来吧。”
小赵医生气急败坏：“凌远！”
凌远被他皱成一团的小脸一逗，终于忍不住了，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安慰你哈哈哈哈……”
小赵医生气鼓鼓地起身一下扑到他身上，双手在他腰间狠狠地抓来抓去。凌远痒痒肉多，被他挠得边笑边躲，上气不接下气在餐椅上抽搐翻滚，乐得根本停不下来。小赵医生压着他咯吱，凌远一边乐不成声一边求饶地喊：“别……哈哈别弄别弄……呛着……哈哈哈岔气哈哈了！”
赵启平停手的时候凌远已经差不多掉到桌子底下去了。赵启平一把拽着他的肩把他薅上来，一手撑着椅背，摆个椅咚的姿势挑着他下巴：“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凌远笑得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色眯眯地笑着：“我只玩你……”
小赵医生毫不客气地分开腿坐在他身上，拽着他的领带慢慢收紧：“谁玩谁？嗯？谁玩谁？”
凌远眯着眼，颈上的压迫感越发明显，他感觉到自己的动脉正在压力下搏动得分外卖力。小赵医生的手恰到好处勒住领带，沙着嗓子低声道：“凌院长，我有军人的血统……我会杀人呢……”
这是凌远第一次听到他主动谈起自己的“血统”，于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笑：“早就领教过，赵医生用某个地方‘绞’死人的能力。”
赵启平黑水银一样的眸子盯着他蛊惑道：“所以要不要从了我？”
“哦？那老板你有什么？”
“我有很多很多的钱呀，你一辈子都花不完……我还有愚园路的大宅子，范大生的壶，齐白石的画，于硕的牙雕扇……你从了我，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受那些大肚子老头的气啦。怎么样？想嫁吗？”
凌远歪着头笑，嘴上却义正辞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我可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
小赵医生微微眯起眼睛：“哦？那我要是天天给你灌海带绿豆汤呢？”
凌远再也玩不下去，绷不住地无声大笑起来：“好吧好吧，我投降，我从了你……”他猛地抱住赵启平，一手托臀把他抱起来：“还请大王在床上，高抬贵……臀，嗯……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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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警官终于官方正常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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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葱油面引发的血♂案
为什么最后总是莫名其妙地污起来呢我也是很不解的真的……
还有海带绿豆糖水啊，真不是我黑它……我第一次听到时觉得好他妈黑暗啊！不过味道其实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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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目录走tag：两个医生的同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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