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远穿着米色的浴衣，手里拿着根粉色羽毛的逗猫棒，轻轻在赵启平瘦削的下巴上扫弄，小赵医生头上支楞着猫耳，脖子上和胸口两点都挂着银色的小铃铛，股间一条长长的黑色圌猫尾从跪着的腿//间垂下来。凌远把手中的羽毛棒往上举，小野猫圆圆的眼睛就跟着猫棒上的毛毛一左，一右地动。
凌院长的眼角绽开三道细纹，羽毛绒绒的尖稍点着小赵医生的鼻头。小野猫睁着湿漉漉的眸子，急切地伸出舌头张口去咬，却被凌远一次又一次地抽走举高。小赵医生发出焦急的嘤咛，抬头看着凌远，委委屈屈地喵了一声。
凌远晃悠着粉红色的羽毛：“想要吗？”
赵启平急切地点了点头，粉红色的小圌舌头伸出来舔圌着嘴唇，似是已饿极了。
凌院长点了点自己浴衣下支起的小帐篷：“自己来。”
小赵医生迅速用鼻尖顶开两片交叠的衣料，温热的鼻息喷在滚烫的器官上。凌远享受地低吟了一声，刚要闭上眼睛，一阵叮里咚咙——手机竟然在这当口响了！
凌远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伸手抄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谁！”
那边沉默了三秒钟：“现在才八点钟，你们俩不是吧？”
凌远翻个白眼，在心里骂街：“谭总，您看有事能不能等……十点以后？”
“十点以后我和熏然就要睡了。”谭宗明好整以暇，“没关系，我现在只需要占用你上半身的思考，你的下圌半圌身依然可以工作，我不介意。”
房间里很安静，电话里的声音赵启平听得一清二楚。小赵医生奋力跪起来冲话筒嚷：“谭总您能不能在一分钟之内把事说清楚你这样容易把我们堵出病来好伐！”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把狗领回去。”谭宗明默默看了一眼楼下玩得开心的一人一狗，闭眼扶额，“你们家狗在我家已经吃胖了一倍，你们再不来领估计连进门都费劲……”
“好好好知道了马上马上就这两天谭总您没别的事儿了吧没了我们挂了啊有事儿再联系……”
凌远扔下手机，一把把一直在撩火的小野猫按到了床上，小猫咪挥舞着修长的爪子挣扎：“喵！喵喵！”
凌远捏着猫咪胸前的铃铛，警告道：“以后主人和别人打电话的时候，不许插嘴。”
赵启平眨眨眼睛：“哦？那插哪儿？”
凌远的眸子危险地暗了下来：“转过去，我现在就告诉你……”
调查组风波过后，第一医院忙碌依旧，卫生局也没有再后续追究什么，仍对第一医院委以重任。曲筱绡和林念初从非洲玩了半个多月回来，先去接了妞妞回家，转天来医院大包小包地探望她资助治病的那些孩子。她跟林念初性格迥异，完全是相对的两个极端，可在喜欢孩子这一点上，竟然神奇地共通了。
普外早在夏末的时候就来了一对母子，母亲患有肝炎，并遗传给了孩子。孩子的父亲早年抛下他们母子不知所踪，因此这一住院他们彻底断绝了经济来源。曲筱绡那时候还在为挽回赵医生的芳心而努力，因此跟安迪一人出一半的钱，供这对母子进行治疗。
曲筱绡给孩子们买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卡通书，随机发，小孩子于是对这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姐姐很有好感。凌远和李睿进来病房的时候正听见两人呜哇乱叫着玩成一团，凌院长瞬间皱了眉：“这是医院不知道吗！禁止在此喧哗，你们……”
他看清病房里的俩人，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们怎么回来了？”
曲筱绡瞪着眼睛叉腰，小小的个子仰视着凌院长：“干嘛？按你的意思我们俩得死在非洲啊！”
凌远不跟她矫情，偏头看了一眼林念初——天，又黑成这样……他头疼地叹了口气：“下一个肝源就轮到平安了，我跟李主任要跟她们母子研究一下病情，你看你们俩是不是……”
“下一个就轮到他了呀？”曲筱绡随手掐掐小平安的脸蛋：“那我作为资助人可得一块儿听听，万一被黑心医生骗了呢……”
“筱绡！”
“哎曲总您误会了……”一旁的母亲冯缈连忙道：“凌院长是个好人，他不会……”
“我——知——道——”曲筱绡拖着声音，翻着白眼看她，“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不懂，别说话。”
一直被晾在门边的李睿表情非常复杂地看着凌远，凌院长懒得理他，进门来拉了个凳子坐下，打开病历开始絮叨。半个小时过去了，曲筱绡咸鱼一样地瘫倒在林念初肩上：“他们说的明明都是中国话，可为什么比肯尼亚土著的话还难懂……”
林念初全神贯注地听着，安抚地拍拍她的脑袋，小声道：“他们在说劈离式肝移植，就是因为肝源供应短缺，我们可以用一个成年人的肝，分成两部分，同时移植给两个人……这个手术国内还没有成功的先例，但是凌远在美国完成过，他现在想给他们母子做这个手术……”
曲筱绡“卧槽”了一声：“一个肝移给两个人？我的妈呀，这是巫术吧……”
林念初微笑：“是啊。人，就是很神奇的。”
好不容易谈完了，李主任要加一台手术就先走了，凌院长抱着病历夹想回办公室，两个矮个子蘑菇头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凌远莫名其妙地转身看她们：“你们俩要干嘛？”
曲筱绡斜着眼睛看林念初，林念初下意识低头：“那个……我们昨天去爸妈家接妞妞……都听说了……”
凌远愣了一下，最近一通乱忙，都忘了自己家里还密密麻麻地缠着个大疙瘩。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问：“爸妈怎么样了？”
曲姑娘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翻白眼：“快气死了。”
凌远已经学会了无视这个生物，只问林念初：“我爸的病没事吧？”
“嗯……叔叔挺好的，阿姨也没事，有妞妞在他们的注意力也被分散了点……但我看他们还是挺介意的，叔叔拉着我劝了半天，想让咱俩复婚……”
“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有人了啊……”林念初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我劝了劝叔叔，其实我觉得他还是挺为你着想的，你……你再去磨磨他他没准就松口了……我觉得叔叔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一时没想开罢了……”
“是啊，冷不丁地带着个小帅哥回家，上来就告诉爸妈这是我男朋友……多通达的人都会被吓到好伐？”曲筱绡在一旁指尖挑着墨镜转，“要我说，就你这个家庭背///景，直接拉着人去坦白那就像抱着仙人掌冲向一溜豹2A6一样，明摆着就是牺牲去的……真搞不懂赵医生怎么会跟着你去……脑子瓦塌啦？”
凌远忍无可忍：“你能不能不说话？这我们家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哎哟哟，嘴长在我身上，你管的着吗！”曲筱绡切了一声，拨弄了下刘海道：“这也就是赵医生没有娘家人，你知道上次有个自作聪明的魏兄，带着安迪失散多年的爸爸去见安迪，逼得安迪差点发疯，当天魏兄就被谭总找上门来一顿胖揍。”曲姑娘打量着凌远的身材，道：“前车之鉴呀凌院长，小心赵医生哪天突然冒出来个哥哥爸爸的，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林念初无奈拉她：“筱绡。”
凌远沉默了三秒：“你知道他有哥哥或爸爸？”
“不知道啊。”曲筱绡理所当然地瞪大眼睛，“谈个恋爱我管他家里有谁呢我又不和他爸睡！”
凌远对现在的小姑娘们的节操叹为观止：“那……你也没想过，带他去见过你的父母？”
曲筱绡翻了个白眼：“见你妹啊！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动不动就见家长，家长不同意还要软磨硬泡的知识分子。他们的意见有那么重要吗？最后谁跟谁睡一张床凭什么由别人决定呀？莫名其妙闲得蛋疼……”
凌远沉了脸：“曲小姐，你可以不赞同别人的观念和生活方式，但不要对别人的选择指手画脚，你的父母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这样是很不礼貌的吗？”
曲筱绡笑得人畜无害阳光灿烂：“那我就不礼貌了你想怎么样？来打我呀~来呀~~~”
曲姑娘开始搔//首//弄//姿地挑衅，林念初扯了扯她袖子，无果，于是干脆绕到她身后，一把把人拦腰拖走。随着曲筱绡的尖叫声渐渐远去，凌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世界终于安静了……
小赵医生跟智能系统正玩儿得如火如荼。北京专门派人来谈机械臂的购入和智能系统的对接，赵启平看着样品，幸福得恨不得睡在手术台上。
这套机械臂是北京一家知名的教学医院开发的，操作很精确，就是需要接驳他们专用的精度高、运行速度快的电脑系统。这一点便大大抬高了机械臂的使用成本，许多医院都不愿意引进。因此这玩意儿虽然开发出来，却一直没有投入大规模的生产和应用中。
赵启平参观了机械臂做的两场手术，一场是他们录制的视频，一场是现场样机处理模型。赵启平想要得快疯了，脸上却还是一脸淡定：“但你们这系统也太不好用了，刀片固定器必须成套买也就罢了，连C型臂都得用你们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现在国内医院用的C型臂，哪个也不能成像到我们这个精度，3D成像翻转更是少见，可这都是机械臂操作必备的啊……”对方来的专家道，“跟您交个底，其实这也是我们产品应用中的一个瓶颈，它对整个系统的精度，要求都高——当然这也恰恰证明了，我们产品的精密程度，和安全性。”
小赵主任翘着二郎腿，很为难地皱着眉：“那……这个，C臂，显微，机械臂，就这三个大头，我们医院可以一次性订两套，那其他的刀剪针钳什么的，您看……”
“这些都是小事儿，好商量，好商量……”
“还有就是，我们医院骨科缺少年轻骨干，所以呢，对什么信息啊，成像对接啊这块，都不太熟。”小赵主任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我听说贵院，有一些这方面的人才，你看在人事上……如果我们这边要人，你们可别藏着掖着啊。”
对方忙道：“哎呀这都是小事都是小事，好说，都好说。”
“行了，那咱们就先谈到这儿。晚上接风宴，我叫我们院长来陪陪你们啊……我手术那边还有点事，先不多陪了……”
赵启平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哧溜一下，猫一样滑出的门外。屋里几个人静默了一会儿，“他刚才说，晚上叫他们院长来？”
“这主任什么后台，看意思能做院长的主。这派头……真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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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不见底的赵·民国豪门之后·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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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无法直视插嘴这个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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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目录走tag：两个医生的同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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