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白月光🌙余量

【凌赵】两个医生的同居史【54】

凌远的状况非常不好。他一天之内吐了三次,吃什么吐什么,最后吐的就是咖啡色的粘液。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抱着毯子和热水袋躺着,茶几上放着一摞药,韦三牛一粒粒抠出来,盯着他一把一把地吃下去。圆脑袋圆眼睛的韦主任激动地在他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点着他鼻子骂:“凌远!你丫再这么折腾下去,我……我就把你这两天拿药的单子给赵启平看!”

凌远的眉头淡淡地皱着,拽着毯子笨拙地把自己裹起来:“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会儿……”

“清静?咱医院什么时候清静过?太平间最清静你躺进去就没人吵你啦!”韦三牛气得耳朵冒烟,咚咚咚地走过来坐在茶几上叉着腰看他:“你说说……你说你们俩至于的吗……你爸也出院了,是吧,你妈至少在你爸抢救过来之后也没再说什么吧?这事儿你让它过去不就完了吗你们俩现在这样是闹哪样啊?”

凌远闭着眼睛:“你不懂。”

韦三牛“切”了一声,手指几乎戳到凌远额头上:“我看你们就是闲的蛋疼!要说家庭,像我跟我老婆,啊,我们那村儿里一半多的孩子都没父母,一个个儿的也身心健康积极向上,没耽误娶老婆生孩子呀!你呀你,我跟你说你这人就是矫情,太矫情!林念初,多好的媳妇儿,是不是,你不珍惜;赵医生那就更不用说了,为了你人家在这破医院的破骨科里天天忙得心力交瘁的,为了你听了多少闲话受了多少委屈!你摸着你的良心想想,你对得起人家吗!”

凌远闭着眼蹙着眉头,疼得说话都费劲,气若游丝:“对不起他,所以才想放他去过自己的日子……没必要跟着我受罪。”凌远艰难地往靠垫上蹭了一下,紧紧蜷起身子道:“本来我也舍不得……但那天我还没说什么,转天他自己就搬走了……他也烦了吧,跟我在一起没有一天安生……”

“……你脑子有病吧凌远?有这种烦法吗?那是跟你怄气等着你把人哄回去呢知道不知道!我……我真怀疑你这个智商当初怎么追的林念初……啊也是她智商也不高……”

韦三牛唠唠叨叨地正说着,凌远忽然胃里又开始挛痛。千绞万拧的痛楚将他整个人都绞成一团,他死死按住胃部,一手几乎抓破了身下的真皮沙发。韦三牛慌忙站起来给他找药,来不及找水就只能让他干嚼了几口咽下去。过了一刻钟凌远终于缓过来,细密的发梢湿漉漉的,沙发皮上都积了圈水渍。

韦天舒心里打鼓,也不敢坐也不敢再刺激他。踌躇了一阵他试探道:“不然……还是告诉小赵主任一声?”

凌远的胸口艰难起伏着,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别……他……他正犹豫着,你告诉他我犯病……他就走不成了……”

韦天舒“啊”了一声:“走?他去哪儿?”

凌远闭着眼,睫毛不住打颤:“他最近……一直,没日没夜的……拼命做智能系统的计划书……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出国前,拼命做我交代给他的项目,论文一交上去,转天他就买了机票……什么机会都没给我留。”

韦三牛飞快地舔了下嘴唇,嗓子发干:“你神经过敏了吧……你们俩这点事儿,吵吵架也就得了,不,不至于突然就……”

“他两天前去办签证了。”凌远声音极低,翻身把脸埋在沙发靠背里:“其实也没什么……有这几个月,我已经很满足了。”

 

韦三牛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摸着脖子皱着眉头,脑子乱七八糟的完全不够用。不管再怎么说,从分居到决意分手再到远走他乡……如果是真的,这小赵医生的进度条读得也太快了吧?!

他想了想,还是按了三楼的电梯。即使不说凌远的病……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总可以吧?

韦天舒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一边组织语言一边闷头往小赵主任的办公室走。他实在不怎么会说话,更不会套话,属牛的三牛大夫烦躁地挠着自己的头皮,没走几步就感觉有人拍他。

一个拎着保温桶,胸口Y字形貂领的阿姨小心翼翼地问:“赵医生是在哪间办公室来着?”

韦三牛有点懵,指了指最里面的一间,问了句:“您是……?”

“我是他妈妈。”

“噢噢噢噢……”韦三牛想起来了,那天在病房门口打成一锅粥的人里面就有她——只不过那时是战斗状态,那气场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韦三牛在心里叹气,这么强势的妈对上凌远那个养母,这不打起来就有鬼了!韦大夫看看左右无人,拉着李妈妈窃窃私语道:“伯母我跟您说,凌远他妈……就是那样。当年我去他家玩,他妈妈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他们家……哎呀总而言之吧,她那人就那样,也不是故意针对谁的。要说故意针对,那也是针对凌远……反正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李妈妈被这乱七八糟的几句话弄得有点迷糊:“哦……你,你是凌远的好朋友是吧……”

“傻子才跟他好朋友……”韦三牛偷偷嘀咕了一声,脸上又堆满笑容道:“伯母……我这就什么意思呢,凌远这人吧,心眼儿贼小,过不去事儿。您也跟赵主任说说,理解万岁,别最后弄得……不可挽回。”

 

 

小赵医生睡得很轻。一闭上眼都是纷杂错乱的梦,他其实也没能真正休息。

轻轻的敲门声惊醒了他的浅眠,他几乎是瞬间从睡梦中弹起来:“怎么了?”

李妈妈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就快步冲进来,红着眼圈嗔道:“你这孩子!你……你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赵启平见不是医院的事,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神色也随之慵懒黯淡起来。他环顾了一下自己办公桌上的资料山泡面碗外卖袋,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嗯……我我我这刚弄的还没收拾……”

李妈妈连桌子都顾不上帮他整理,扔了两个泡面碗就冲过来,坐在他身前心疼地问:“怎么突然就搬出来了?要不是听你们医院大夫说我还都不知道!你这孩子……你现在住在哪儿啊?要不跟妈妈回家住两天,我再去跟小凌的爸妈说说……”

“阿……妈,别别您别去……”赵启平慌忙起身,归置着桌子上的东西,絮絮道:“我们俩没什么事儿,老凌他毕竟是养父母养大的,恩债难还嘛,我,我先搬出来几天……做做样子,也是不想让他为难……”

李妈妈皱起了眉:“做做样子?那你们俩到底吵架了没有?”

小赵医生笑了笑:“没有,妈……远哥那天情绪激动,我们就是,就是……呛了一下。我离开几天,也是想两个人都冷静一下。”

“哎呀你这样子是不行的!两个人有矛盾一定要在一起好好谈,哪怕吵起来呢?你们这样住在两个地方谁也不见谁,误会不就更深了吗!”李妈妈拉着赵启平的手,就像拉着小孩子去找老师告状,“走,刚刚那个大夫说小凌还在医院,咱们一起去跟他说清楚。到时候是咱们一起给他父母道个歉也好,或是从此再也不提这事也好,总之你们两个不能再这么分着住了!”

“别别!妈!”赵启平扒住办公桌沿往后退,慌乱道:“我……我不去……我现在……不想见他……”

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低着头,头几乎埋到胸口。李妈妈看他这副样子,心都皱成了一团,轻轻握了他的手柔声问:“到底怎么啦?你们那天还吵了什么,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啊?你倒是告诉妈妈啊?”

“妈……”赵启平被李妈妈连珠炮似的追问逼得窘迫,吞吞吐吐地低声道:“我就是……突然就不想……每次都这样贴上去……”赵启平吞咽了一下,声音已经不能再低:“这样……给人家看不起的。”


======下集预告======


凌院长继续在自我主义的悲观幻想中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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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每次吵架都让我们启平宝宝色诱服软!哼,宝宝有小情绪了,宝宝不理你了!

感谢凌院长的胃为大大小小的虐身虐心文贡献了宝贵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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