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熏然的耳朵红得像烧热的铜丝，赧然别过头去。谭宗明一只手虚虚环着他腰，啄他通红的耳廓。
不习惯跟人亲密接触的小李警官浑身起鸡皮疙瘩：“老谭……”
谭宗明抬起头，笑着抚他光洁的大脑门：“我记得当初……李警官审问我的时候，镇定自若，耳朵却红了。”
李熏然从喉咙里挤出声咳嗽：“那是热的！”
谭宗明轻轻捻他耳垂：“很可爱，很……诚实。我喜欢。”
小李警官清清喉咙反戈一击：“人一般都喜欢自己身上没有的品质。”
谭宗明大笑起来：“但李警官平时骗起人来也是不眨眼的，可见诚实的只是个别器官……”他舔舔嘴唇，低声道：“我也有‘个别器官’诚实得很，期待李警官来发现……”
温馨的时光是短暂的，过了消化时间，小李警官乖乖地跟着谭总往楼上那个专用的房间走。
“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不用做事的……”李熏然打个呵欠，“你每天花那么多时间来陪我。”
谭宗明耸肩：“人自己能赚的钱是有限的，重要的是让钱自己赚自己。”谭大鳄不动声色地甩甩有力的大尾巴：“况且我有个好用的CFO。”
李熏然翻着眼睛看他一眼。
“就是首席财务官，上次跟我一起去接受询问的那位女士。”
小李警官点点头：“看上去很能干。”
“哪天我把她约来家里，咱们喝杯茶。”谭宗明上到楼梯尽头，拐个弯帮他开门：“进吧。”
李熏然喉头不自然地紧绷了一阵，走进了无窗而完全密闭的屋子。
墙壁是纯白的，灯光是白炽的。谭宗明看着他走到椅子前坐下，默默关上了门，按下了录音机的开关。
无比熟悉又无比痛恨的旋律响起，连磁带运转的嘶嘶声都一模一样。李熏然下意识死死咬着嘴唇内侧，头皮发麻，脑子里的神经被苏醒的恶兽缓缓拉扯起来。谭宗明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今天是你被囚禁的……第八天。”
李熏然深吸一口气，双手死死抠住椅子的扶手：“我是李熏然。”
谭宗明翻开手边的笔记本，旋开钢笔：“第八天你经历了什么？”
李熏然在诡异跳脱的旋律中脑门渗汗：“他对我说，你是雕刻，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谭宗明刷刷地记：“他说了几遍？什么样的神情？”
李熏然想了片刻：“第一遍他绕到我背后，第二三遍他凑到我眼前，从上面往下看我。”他顿了片刻，喉结上下滑动一阵，“然后他开始电击。”
“电流在哪里？”
李熏然看自己的指尖：“手指。中指和食指有电极。一开始只是痛，后来整个人都很难受……说不出来的那种，意识也不太清醒了。”
“很好。”谭宗明的声音很稳：“接下来是细节。他穿了什么衣服？”
“藏蓝色POLO衫，领口处有细纹斜格。”李熏然棱角分明的颌骨尖上有汗水慢慢积蓄，“他头发有点乱……眉毛，眉毛和胡子都没刮过……还有……”
“他的表情是怎样的？”
“很狰狞吧……”李熏然的睫毛剧烈地颤了颤，“我……我不知道。”
“他离你很近，你不可能看不清他。”谭宗明循循善诱，“细节，熏然，你很擅长观察细节……能回忆起的细节越多你就越清醒。”
“我……我尽量……我记得他嘴唇是干的，他凑近我说话……很恶心，还，还舔我的脸，我……”李熏然双手死死缠进中空的座椅扶手，“他说我是他的雕刻，他一直在说这句话，一直在……啊！！！”
李熏然发出痛苦的低吼，阴沉诡异的音乐仍在继续，他双手紧紧抱住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再问了！！！”
“你能想起来，熏然。”谭宗明的声音泛着淡淡的茶香，温润又清明，“你是一名警察，你从未放弃。你不会被他控制。”
“我不再是警察了！我早就被刑警队除名了！”李熏然暴怒而起，双手砰地撑在两人之间的书桌上。谭宗明双眼犀利地瞪起来：“你能回去，回忆起一切你就能回去！”
“我去你大爷！” 李熏然砰地一脚踢在桌子上，“你们都不告诉我……我爸也不告诉我可是我不是傻子我知道！有精神障碍的刑警是根本不可能回去的，你们一直合起伙来骗我！我根本就是公安局泼出去的脏水，脏水你懂吗！”
李熏然双眼赤红表情狞厉，谭宗明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复又坚如磐石。
“我相信你是最好的刑警，只要你不放弃就没有人有权力开除你。”谭宗明的声音依然稳如泰山，听不出一丝波澜，“看着我。告诉我，他说你是雕刻，他是怎么说的？有着怎样的表情？”
“我说了我不知道！！！”音乐层层推向高潮，李熏然猛然扑上来死死拽住谭宗明的领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们不是希望我脱了这身警服吗！你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痛苦吗你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因为你是中国人民警察。”谭宗明被他拽住领口，形容狼狈却依然冰冷应答如同机械，“你曾经对盾牌长城的警徽发过誓，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谭宗明冷硬的声线在杀人的旋律中如同深海暗流中的一道坚韧钢索：“你可以战胜它，李熏然。你有你的理想，你的抱负，你身后是家庭和亲人，而他只是一个丑陋的，卑劣的，见不得光的小丑。他根本无法影响你。你可以，你完全可以。”
李熏然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
“他有着怎样的表情？”谭宗明问。
“…………”李熏然跌回座椅，“他瞪着……鬼一样的眼睛，鬼一样的就是……很大，瞳仁是黑色的，里面有我的影子……他眼神很恶毒。他呲着牙，很恶心……他靠我很近，然后……然后他伸出舌头来……呃……”
李熏然弓腰干呕起来。谭宗明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除了说话，他有别的声音吗，比如笑或尖叫。”
逐渐缓过来的李熏然撑着臂搁点头：“他的笑像锯子在割钢丝绳，很刺耳，声调很高，让人恶心……”他慢慢直起身来，一手按着胸口，“语言不能奏效的时候他就用笑声来攻击……两种噪音混在一起我要疯了……”
“放松，熏然。那只是笑声，跟狗胆怯时的狂吠一样，没什么可怕的。”谭宗明看他越说越激动，轻声安抚道。
李熏然深呼吸，点点头平静下来。
“……非常好。”谭宗明用气声低沉道：“再听一段音乐，保持清醒，好吗？”
小李警官点点头，汗水从发梢抖落。音乐依然是他憎恶到骨子里的旋律，谭宗明用轻缓的语调跟他聊天，话题无外乎是一些热门的时事或常识性的话题。李熏然用力眨着眼睛，竭力使自己摆脱魔爪般的旋律，谭宗明稳稳坐在光源中心，小李警官强迫自己长时间凝视他，他的面容变得清晰又渐渐模糊——但都是谭宗明。
已不会像第一次一样，眼前忽然出现那个恶魔的影子。
李熏然知道自己确实在好转。
一曲终了。小李警官瘫在椅子里，全身汗湿，有如虚脱。
谭宗明绕过桌子，用一个温暖而克制的拥抱表达鼓励：“你很棒，你很快就会好了，熏然。”
小李警官鼻息颤抖，在白麝与清茶的淡香中，放任自己全然倚靠在谭宗明怀里。
赵启平很少接近幼儿园这种地方，连开车都绕着走——一群具有鬼魅般的机动能力，毫无道德感，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加持的小恶魔们，他有多远就躲多远。
但今天是来收割成果的。
出门前赵启平生龙活虎地帮凌大院长打好领带别好领带夹，换了个闪闪发光的袖扣，头发更是用了双倍的发胶梳得一丝不苟。凌远有点莫名其妙：“这是干嘛？咱俩要结婚？”
小赵医生对着镜子别领针：“不输人更不输阵，我这是给你闺女长脸去的。”
凌远颇有踌躇：“其实有必要么……不过是孩子间打闹，逼着人家当众道歉，会不会有点过了？”
小赵医生翻着眼睛看他：“你是不知道那位曲大小姐的脾气，好不容易能代表月亮主持回正义，不折腾够本儿她能同意么？”
凌远有些郁闷：“我必须跟林念初再扮演回恩爱夫妻啊？”
小赵医生莫名其妙：“你们本来就是恩爱夫妻，扮什么演。”赵启平双手搭他肩膀，催眠似的实力忽悠道：“老凌，记住，你要说一个谎之前，自己必须先把它当成真的！这回是帮你闺女撑场子去的，你们俩越恩爱越黏糊越好，气死那个黄牙精！你——不许怂！”
整个道歉的过程其实也很短，幼儿园周一早上的升旗仪式上园长上台向学生和学生家长道歉，然后是肇事一方的大黄牙夫妇押着小胖墩上来，摁着儿子的脖子，给坐在儿童轮椅上的妞妞说了对不起。
凌远和林念初郎才女貌的，打扮得一身清高贵气，凌远最后又说了几句话圆了圆场子，让一直把妞妞当成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小野种的老师们刮目相看。凌大院长人靠衣装，绝世风华气度凌云，更兼嘴角边总有一抹跟某国家领导人神似的蜜汁微笑，让一众少女少妇捧心扼腕悲痛欲绝——有钱有颜喜欢小孩子又顾家的男人，为什么不是我老公？！
赵启平和曲筱绡以干爹干妈的身份站在台下，也夺去不少目光。尤其是赵启平这样的看着也不过二十多岁，年轻有颜看着就爱玩，应该还没结婚还能再争取下……
曲筱绡一把拉起赵启平的胳膊揽住。小赵医生吓了一跳，低声道：“你干嘛？！”
曲大小姐咬牙：“看她们一个个的眼神都快把你吃了！我这是在替你们家院长保护你。”
赵启平无声苦笑：“我们家院长会扒了我的皮的。”
曲筱绡环视着四周：“看看这群见风使舵的小妖精，眼珠子又粘回你们家院长身上了！”她看了台上的人一眼，低声道：“不过你们家这个无印良品，就这样发言时还挺帅的。”
赵启平眼神瞬间森然：“你说什么？”
曲筱绡横眉立目：“哟！醋坛子够能翻的！我告诉你就这种老干部作风的性冷淡控制狂，白送我我都不要……也就你和包子姐姐口味清奇。这样的男人娶回来搁家里，是给自己找了个老公啊还是找了个领导啊？”
小赵医生骄傲地扬起下巴：“你懂什么，这叫气场，这叫气质！高处不胜寒啊，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睥睨众生的alpha气场的懂吗！当然你们这样的凡人，驾驭不来也很正常。”
曲筱绡抖抖鸡皮疙瘩冷笑道：“高处不胜寒。那是因为有些人胖了抗冻吧。”
小赵医生炸了：“谁？说谁呢！你才胖！我们老凌这叫壮硕知道伐！”
曲小姐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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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问：我的前妻和我现男友的前女友有蜜汁CP感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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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夫狂魔上线，迷妹前妻前女友等高危物种请注意避让以免瞎眼23333
求曲小姐的心理阴影面积=_=
然而谭总依旧在熬鹰。加油，你离酱酱酿酿小李警官只差一份心理评估报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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