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白月光🌙余量

【凌赵/谭李】两个医生的同居史【二十九】

中秋后国庆将至,病人想提早出院,大夫盼着准点放假,大家伙儿都干劲满满,手术排期都尽可能地往前赶。赵启平昏天黑地的值了一个大夜又连了一天门诊又值了一天小夜,才换来了宝贵的整整两天的假期。周六早晨下了夜班,小赵医生踩着虚浮的脚步打车回家。凌远恰好要去参加一个本市的学术会议,早早起来在家备好了早餐睡衣,出门前还特意放了缸洗澡水,贴了个条,勒令他不准洗冷水澡。

小赵医生把早饭端到浴室,在恒温浴缸里随便翻滚了几下。暖洋洋的水卸掉了他所有的力气,呵欠一个接着一个,赵启平一张蛋饼都没啃完,就昏昏欲睡地枕着浴缸沿打起盹来。

凌院长在会场待的有些闷,趁着间隔休息的时间出来给赵启平发了条信息。套着防水袋漂浮在浴缸里的手机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赵启平一下子惊醒,使劲扑腾了一下坐起来,浴室外传来一声狗叫,一团黑影摇着尾巴抵在浴室的毛玻璃门上蹭。赵启平抹了把脸,说了声没事,艰难地从浴缸里爬了出来。

赵启平裹着睡袍,抱着狗躺在床上给凌远打电话。凌院长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一边灌会场提供的热可可,一边操心小赵医生累不累困不困早餐吃没吃洗澡水热不热。赵启平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一只手搭在小白团的背上揉揉捏捏,不到十分钟就渐渐睡着了。凌远听见那头没了声,轻笑一声挂断电话,再次扎进了会议厅的老头堆里。

 

凌远回到家时已是午后,赵启平连窗帘都没拉,四仰八叉地睡在阳光里。凌远一看就皱了眉,赶紧轻轻把人抱起来塞进被子里:“大冷天的也不怕着凉……”

“嗯……老凌……”赵启平闭着眼哼唧了一声,抬起手臂紧紧抱住了凌远的脖子。凌院长安抚地亲亲他,轻声道:“先放开,一身汗。”

“饿了……”小赵医生不睁眼,也不放手,胡乱摸着就要往凌远脸上亲。凌院长被缠得没办法,踢了拖鞋爬上床,狠狠亲了亲睡得迷糊的小医生。赵启平已经醒了,在院长的衬衫领子上蹭了蹭眼睛:“会开得怎么样?”

“咱们医院刚刚成功完成的门静脉取栓手术获得了学界的一致认可,专家们正在研讨,改进现有的操作,争取早日实现对这种禁忌症的安全手术……”凌远絮絮地说了一些,忽然停住,“嗨……我说这些干嘛,我给你做饭去,想吃什么?”

贵妃娘娘懒懒地发话道:“就吃上次那个烧茄子和醋溜土豆丝吧,再弄个汤。”

“好嘞!”凌院长轻轻把小医生的手掰下来,衬衫都来不及换,系上围裙就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医生吃饭都快,小赵医生更是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筷子起落间半碟茄子就不见了。凌远不住地在旁边“慢点慢点”地劝,碗后面那双圆圆的眼睛抬起来瞥他一眼,又低下去埋头猛吃了。

凌远无奈地抻了抻嘴角低头夹了一筷子菜,赵启平已经把饭菜都塞到嘴里,腮帮子正鼓着一下一下地嚼。凌院长长期在官商之间活动,习惯了边吃边谈事,开口道:“杏林分部骨科和复健中心的申请正式通过立项了,周一就会下发正式文件。明天,谭总让咱俩一块去看看。上次咱俩去的那回不是没进去嘛,谭总的意思是今天带着我们进去走一走,虽然大体构架已经竣工了,但如果需要改建什么地方的话,咱们提前定好,也免得到时候再折腾。”

小赵医生的头摇成拨浪鼓:“我不去!我要睡觉!”

凌远无奈地看看他:“人家谭总专门点的你!我还想问你呢,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赵启平没答,长长地哀鸣了一声,头往后一仰彻底瘫在椅子上:“万恶的腐朽的堕落的无休止压榨劳动人民的资本家啊……”

“启平……”凌院长放下青花小碗,试探道:“你真的不考虑……杏林这边……”

“你打住吧。”赵启平摸着满满的胃,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我走了这一大摊子谁盯着?老康?小程?还是你再挖个骨科主任来?我年轻着呢还,你别老想着把我打发到养老院去行不行?”

“你看你看……”凌远无奈地并起双指敲了敲桌子:“我这不是觉得你天天这样熬着太累吗,再说杏林分部怎么就养老院了,照样是一线照样接触病患……”凌远看小赵医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只得摆了摆手:“好好好我不提这事儿了,赵主任爱岗敬业勤劳勇敢,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真令人敬佩……”

赵启平听出他语气中的酸气,不想再争下去,只愤愤哼了一声,丢下一句“洗碗”,就起身离开了饭桌。

 

转天早晨凌远开车,小赵医生没精打采地侧躺在副驾驶上打呵欠。昨晚玩儿得太疯,他到现在腰还有点酸,凌远安慰他:“坚持一上午,下午回去我陪你补觉。”

小赵医生话里有话:“但愿吧。”

凌远随着车流转了个弯,远远地看到图书馆那支楞出来的尖。手机响了一声,赵启平捞过凌远的手机看了一眼:“谭总说他到了,在博物馆里等我们。”

凌远嗯了一声,随口八卦道:“你说,谭总他们家都有啥啊,能开一博物馆?”

“有钱人的情趣呗。”小赵医生拉起座椅靠背,看着窗外说,“就像我们伟大领袖,擦过脸的毛巾都能进博物馆。谁让人家谭总有钱呢,哪怕就是他家马桶后蜘蛛网上的一只蜘蛛,那也是谭宗明家的蜘蛛,多有纪念价值啊。”

凌远笑,把车停进停车坪,熄火下了车。谭宗明盖来做博物馆和图书馆的这两栋建筑,骨骼相当……清奇。博物馆古色古香天圆地方的,外面看上去又有中国古建筑的格局,又有些洋气的修饰点缀,洋不洋中不中的,看着有点别扭。图书馆的造型则相当现代,夸张,大胆,以红黑为主色调,形状不规则地支楞着冷峻的棱角,晟煊随行的人曾介绍说,这是谭总专门请人设计的解构主义建筑,空间凌乱破碎而又互相交融。

神奇的有钱人。赵启平和凌远如是想。

 

谭总今天的脸色不是很好,凌院长赶紧情真意切地关怀了一下谭总的身体健康,谭宗明也赶紧彬彬有礼地多谢了凌院长的关怀。赵启平看着这俩人亲切友好共存共荣地一边互相礼让一边携手揽腕地往里走,脑海中闪出狼狈为奸四个大字。

算了……小赵医生翻翻眼睛想,这个体位太困难,俩人都太沉,谁也搭不了谁肩膀。还是一丘之貉吧……实在不行就沆瀣一气,同流合污,都挺准确……

博物馆里面的设计颇似上个世纪上海大户人家公馆的装潢,白墙铜灯,大厅两侧还有两个假壁炉。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道宽阔的楼梯,设计成圆弧形上端收窄分两侧上楼的样式,谭宗明主动介绍:“我祖上也曾是上海滩有名姓的人物,只可惜,后来家道中落。我父亲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了,在一条小弄堂里长大,在最动荡的那几年,家中曾受一对表亲叔婶接济。建这个博物馆,就是他们二老生前的遗愿。”

两人随着谭宗明上楼,原定的展品因为博物馆要搬迁,已经搬得差不多了。谭宗明指着二楼的环形走廊道:“原本的大展厅,你们可以做好隔离改做豪华病房,里面的装潢是现成的,供电是双向,有紧急发电机,改建的硬件条件都具备。三楼是一整层,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我看了你们的计划书,骨科中心不作为主要的手术或急救中心,大型手术还是要回本院做。那,三楼这个条件,改两个基础手术室是不成问题的。”

凌远和赵启平道了谢,围着二楼长长的回廊转了一整圈。赵启平站在楼梯口的走廊上看一楼的大门右侧,有工人正往外搬东西。

凌远和谭宗明继续往楼梯上走,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健康上。凌院长说谭总几天气色不佳,其实应该趁着周末好好休息,不用来陪他们闻甲醛,谭宗明则苦笑着说,他昨天跟熏然吵了一架。

所以才要叫我来?小赵医生咬着牙跟着他们往楼上走。

“你说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多了不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总要歇够的吧?这才几天?中秋受的伤,现在连螃蟹还没下市呢就闹着要回去工作!你好好地劝吧,他竟然来一句你凭什么管我!”谭宗明一提起李熏然话就格外多。

凌远乍逢知己,热泪盈眶相见恨晚:“就是!现在这孩子就是这样!你好言好语地关心他吧,人家自己翅膀硬着呢,仗着年轻就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儿!”

赵启平嘴角抽动了两下:“自己大面积胃溃疡,还好意思说别人……”

凌远被他一噎,顿时哑了火。小赵医生后发制人火力十足地又转向谭宗明:“谭总做生意所向披靡,对上小李警官,怎么就不能少动点肝火,多用点脑子呢?”



=====下集预告=====


一千九百一十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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