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白月光🌙余量

【一诺番外系列】浮生【三】

当天晚上,弧菌没有再回来。

我用爪子轻轻按在留叶的脸上,那上面微红了一片,稍微有点发热。我打个滚窝在他肩头,他也没有拒绝。

转天他醒来的时候,我觉得他的体温好像比平时稍高一些,但他好像并不在意,像平常一样洗漱出了门。

他那天回来时显得特别疲惫,进屋也不吃东西,只喝了几口冷水就倒在了床上。他随手拽过床上的毯子裹在身上,没一会儿,又突然一脚踢开。

我知道他又热了,人类管这叫发烧。我想用爪子拍醒他告诉他应该多盖几层毛绒绒的东西,或者至少喝点热热的东西,但是他一直睡,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气得在窗台上跳来跳去,最后无奈,只能卧在他身边,把他的鼻头舔得湿湿凉凉的。但愿这样他能好得快些。

然而这完全没有用,转天天快亮的时候,他比前一晚温度更高了,我想抚平他在昏睡中皱着的眉头,却差点被烫到爪子。

门外又响起咚咚的敲门声,一听就是弧菌的敲门风格。敲了好久好像有人说了句什么,咔嚓一声,钥匙一拧,门开了。

“刘烨,开工了,你丫……”他边说边往里走,看到床上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冲过去道,“叶子,叶子你怎么了?”

留叶眉头狠狠一拧,随即眼睛猛然睁开。他整个人僵了一下,接着迅速挣扎着坐起来,嘴里不住道:“对不起对不起关导,我,我睡过了……”

跟着弧菌进来的人站在床旁边,一言不发。弧菌皱了一下眉头,伸手试了试留叶额头的温度,惊道:“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留叶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刚站起来就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弧菌赶忙伸手扶了一把,然后转头对另一个进来的人说:“阿关,他病了,今天不然先拍我的单人戏吧。”

“你没有单人戏了。”那个人说道。他打量了两人一阵,摆了摆手道,“你们今天休息一天吧。”

“关导我没事儿……”留叶的话刚出口就被弧菌打断道:“没事儿个屁啊你!就你现在这样能在大雪地里拍戏啊?要不要命了!”

那个人什么都没说,又深深地看了留叶一眼,摇了摇头就出去了。屋里于是又只剩他们俩。

我有点想逃。

“昨天我太过分了,对不起。”弧菌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开口道,“可你……怎么烧成这样……算了,我做点水,你盖好被子睡一会儿。”

“昨晚睡得好吗?”留叶背对着弧菌侧趴在床上,声音哑得像破锯拉朽木,丝毫没有关切之意,语气中全是嘲讽和怨毒。

弧菌正在烧水的身影凝住,逆光的轮廓下,我看到他的喉结艰难地动了动:“我本来想跟她谈离婚。”

留叶闭上了眼睛。

“她怀孕了。”

屋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留叶仍闭着眼睛,嘴角甚至挑了一抹悲凉笑意。

他颓然坐在自己床上,低着头道:“对不起,叶子。”

“恭喜师哥。”他的声音冷得像清明节烧尽的纸灰,“祝您和嫂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要不是我知识渊博,听他那语气,我肯定会以为那八个字是什么特别狠毒的咒语。

弧菌腾地一下站起来:“刘烨,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少他妈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低声下气地跟谁道过歉呢,我……”他越说语气越不善,却最终生生停住。他深吸了一口气,稍稍放软了语调道,“算了,你先歇着吧。”

他站在衣柜前换衣服,床上那人开口道:“师哥这么早来砸我门,原来是因为师妹怀孕了,所以来找师弟泄火么?”

弧菌握着皮带的手顿住,深深地压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不稳:“你再说一遍。”

“以您的能力来讲,想必是憋不了十个月的吧……”

弧菌回身几步冲到床前,一把掀了他身上的毯子,举起皮带就往下抽,那啪啪的闷响听上去吓人极了,我吓得喵地一声蹿上了阳台,远远地看见留叶死死地咬着嘴唇,像被拖离水面的鱼一样拼命挣扎起来。

弧菌双眼血红,跪在床上,一手死死地摁着他不断挣扎的腰,一手玩命儿往下抽,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才暂时停了手。他半口气还没喘匀,被摁着的那个人却好像是笑了,嘶哑着嗓子道:“说不定发着烧做起来更爽,师哥要不要试试!”

纯牛皮的皮带再一次狠狠抽在他腿上,破风的嗖啪声听得我打了个寒战,弧菌一边抡皮带一边恨声道:“你说,你接着说!你有种就全他妈说出来!”

说完他停了手,冷冷地瞪着他,目光中戾气大盛,大有要把人打死的架势。留叶的鼻息破碎而颤抖,他冷笑了一声道:“看来师哥不仅喜欢男人,还喜欢玩儿这个……这个得另加钱吧,你前几次的账还没结呢!”

弧菌气得手上青筋暴起,一把抄起皮带不管不顾地在他身上一顿乱砸。留叶闭了眼睛,也不躲,只是全身紧紧地绷着,有什么东西从眼角不断地渗入枕头里。渐渐亮起的晨光中我看到他腿上有一条条的红印慢慢胀起来,弧菌把皮带放到那条伤痕上,强作镇定地问:“还说吗?”

留叶的后背原本紧绷绷的,小幅度地颤抖着,此时却突然安静下来。他整个人像被剪断线的木偶一样瘫软了所有肌肉伏在床上,我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窗外逐渐现出亮色的天空道:“水开了。”

 

水开了,水开了。

灶上的水咕嘟咕嘟地响了起来,我觉得这句话这场景那么熟悉,他上一次说水开了的时候,那个人正抓着他说,我就是喜欢你了,你呢。

弧菌愣愣地打了个寒战,如梦方醒般扔掉了手中的皮带,手轻轻搭上他的背又马上缩回来,低低叫了声:“叶子……”

留叶动了动手臂,自己缓缓地撑起了身子。弧菌过去扶他,被他身子一晃躲开。他慢慢跪坐起来,偏头啐了口什么东西在地上,我闻着好像带着点血腥味。

“叶子……我刚气过头了,下手重了点,你……你没事儿吧?”

“水要烧没了。”他说。

弧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抽身到灶台前去关火。敲门声响起,弧菌去开门,留叶随手扯了毯子盖在自己身上。进来的是早晨和弧菌一起的,那个他们称为捣眼的人。他把两个小盒子放在桌上,对留叶道:“我从香港带过来的Antibiotics和退烧药,很好用,你多饮水啊。”他又转头对弧菌语气略带责备道:“你真是,克制一点嘛。”

弧菌微怔,有些迷茫地问了一句:“我?”

那个人立即沉下了脸道:“胡军你这样就不对了,不是你还有谁?他昨天……”

“关导。”留叶坐直了身子,开口打断他的话道,“谢谢您,我明天一定准时到。”

那个人又说了几句要留叶好好养病之类的话就走了,弧菌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问:“叶子,该不会,你发烧,是因为前天……我……那次?”

他没说话,打开那两个盒子,倒出来几个小方块往嘴里一塞。弧菌倒了杯水递给他,他接过来喝了一口,随即好像被这几个简单的动作耗尽了所有力气似的,倒在了床上。

弧菌踌躇片刻,跟过来坐在他床边低声道:“叶子……对不起,我这两天……变故太多,她来了,有了孩子,你,你又老说那样的话……打你是我不对,但是叶子,以后不许再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了,也不许话里话外地糟践自己,更不许没事儿就把自己锁起来赌气,听见没有?”

留叶早已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弧菌叹了口气,把他的毯子裹紧,又弄了另一床被子过来一并盖在他身上。我这时才敢过去蹲在留叶的头顶上,他的睫毛特别长,闭着眼睛时像两朵倒垂的合欢花。他生病的样子竟好像比平时还好看,苍白的皮肤像石茶海冬天的湖面,淡色的嘴唇也像失血的蔷薇一样黯然,唯一令人担忧的是他睡梦中还不曾松泛的眉头,总是微微拧着,我那么想用爪子去揉平那几道纹路,却又怕就这么惊了他的梦。

弧菌靠在窗边抽烟,我觉得呛,把头埋进留叶的发丝间,那儿有股奇异的清香味道。过了不知多久,有细密的汗珠从他发间额角沁出来,他难受地皱眉翻了个身,低声呢喃了句什么。

弧菌掐了烟,蹲跪在他床边默默凝视着他的脸。看着看着他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冬日淡漠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我看见他的眼角闪着一点微光。

 

留叶几乎一整天都在昏睡,偶尔醒过来几次,也只是喝了口水就又闭上了眼睛。他一直在出汗,汗水顺着眼角鼻梁流下来,几乎浸湿了枕巾。弧菌拿着一本书坐在他身边看,在他踢开被子的时候帮他把被角掖回去。就这么着留叶醒利索的时候竟然已经接近黄昏,弧菌出去了一趟又回来,把一碗粥端到他的床前。

那玩意儿一点味道都没有,闻起来就不想吃,留叶沉默着端起碗喝了几口,就放在了床头柜上。他的头发被汗水浸成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前,脸色也有了些血色,我心疼地跳进他怀里,他随意摸了摸我的头,就把我放到了粥碗边上。

弧菌过来伸手探了探他的热度,松了一口气道:“好像没那么烫了,今晚再睡一觉估计就差不多了。”

他蹙了下眉,略带嫌恶地轻轻躲开。

弧菌无奈地顿了一下,下床去洗了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摇了摇道:“消肿镇痛的,让我看看伤。”

说着他就去掀留叶身上的被子,留叶猛地伸手一推,病中乏力却还是将他推下了床。弧菌瞪了他片刻,耐下性子柔声道:“听话,淤血不揉散了要疼好一阵子……”

“跟你没关系。”

弧菌瞪他:“没关系?我打的怎么跟我没关系?”

留叶死死攥着被子边道:“你火也发了,干也干过了,够了吧!我死我活跟你没关系了,陪你老婆去吧!”

弧菌抬眼看了他一眼,拆着手里的那个盒子语气很是平淡:“刘烨,我再说一遍,有话好好说,少阴阳怪气地给我摆脸色,你别以为你病了我就不敢收拾你!”

留叶唰地一下掀了被子,一把抄起床上的皮带扔到弧菌身上。他赤脚站在地上,全身上下连声音都在颤抖:“好啊!你打!有种你打死我!打死我你就不用烦心了,安安心心地老婆孩子热炕头去吧!你打,你他妈动手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硬把那根皮带往弧菌手里塞,弧菌一把拽过他按在床上啪地扬手拍了一下。留叶顿时痛得五官缩成一团,拼命地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弧菌双手跟他较着劲把他按在床上威胁道:“你再动我就这样把你扔出去,让大家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

“不用你扔,我自己滚出去!”留叶的双肘被绞成一个极难受的姿势,嘴里声嘶力竭地喊道:“反正看样子全剧组都知道我被你上了!我他妈早就做不成人了……你弄死我我也落个清静!”

弧菌一手摁着他一手扯过那根可怜的皮带,再次把他双手捆牢。又压了一阵,留叶终于暂时停止了挣扎,弧菌喘着粗气从床上下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刚一转身就听见“嗵”地一声。

留叶整个人自己从床上滚了下来,硬生生地摔到了地上。虽然地上也铺着一层毛绒绒的东西,但那声闷响还是吓得弧菌咻地一下冲了过来。

他冲了过来,却生生停了脚步,只是站在那儿没有去扶他。他狠狠地喘着气,气得连嘴唇都在颤抖,最终从牙缝里迸出一句:“你到底想干嘛?”

留叶躺在那儿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弧菌往前迈了半步,向下看着他道:“我话已经说得够清楚,我是真的喜欢你,能给你的,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只要你说不喜欢,咱马上可以一拍两散。你怎么想的直说不就得了,怎么着也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在这儿寻死觅活的,连带着一群人为你操心,至于吗!”

 

他再没反抗,也再没说过话,安静地任弧菌把他抱回床上,拿那个能喷出雾气的小瓶子往伤口上喷。其间弧菌跟他说了两句话,他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只在最后他要起身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腿上的,明显吗?”

弧菌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两条匀实白净的腿就移开了目光:“没有,快看不出来了。”

他闭上了眼睛,没有搭话。弧菌脱了上衣坐在床边问:“我被子什么的在那边了,今晚跟你挤一宿没问题吧?”

他扯出一个微笑:“我说不行你会下去吗?”

弧菌脱衣服的动作微微一滞。

“一个漂亮的,听话的,性功能健全的男孩子,能陪你抽烟,陪你喝酒,陪你上床,你高兴时他跟你一块儿高兴,让你不高兴的话,他一句也不会说。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弄出个孩子来,不会逼你离婚,连钱都不会开口管你要,不顺心时随手打一顿,反正他是个大小伙子,不应该像个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他那个笑容渐渐扩大,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有点吓人,“这么好用的东西,我也会‘真的’喜欢他的。”

 

那一晚弧菌裹着外套,坐在自己的床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留叶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乱七八糟的话。

“想在一起就高高兴兴的,不想的话也就算了……”

“你丫也真够情绪化的……是我自己赶自己走的可以了吧……你丫怎么报答我吧……”

“所以老这么想……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少喜欢你一点……”

“叶子。”哗啦一声,弧菌一把花生壳洒在桌子上,“你非得这样吗?”

他依旧闭着眼,笑得特无辜:“明天你的台词是:你这样就太没意思了吧……”

他咯咯地笑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翻出一身汗来。

沉默良久,我听到弧菌的声音说:“烨子……要不,咱俩就到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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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出了点 意外,临时设了密码,已解除。

一般来说本站密码为一诺皓首的拼音……但愿以后再没有设密码的必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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